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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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和两旁站岗的侍卫打招呼，丹尼尔爵士快速地跑过城堡走廊，先是在门上随手敲了两下，然后直接闯进了公爵的办公室里。
“殿下！”
丹尼尔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公爵看他这副慌张样子，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决定暂时先不追究他刚才进门失礼的行为。
“什么事呀？”
放下手里拿着的羽毛笔，公爵心平气和地问道。
“安妮公主回来了！”丹尼尔的话脱口而出，紧接着又补充说道，“请殿下千万不要责怪她，”
“那个......就是其实之前她就已经回来了，然后吧......贝蒂和她，她们俩......所以没按时回来不完全是她的错！”丹尼尔吞吞吐吐地说着，表达的内容几乎可以用语无伦次来形容。
显然，他是在为安妮的晚归找托辞。因为他知道，弗朗索瓦二世公爵虽然一直以开明包容著称，但在某些问题上却仍旧十分顽固，比如他坚持认为女性应该学会矜持，做起事来绝对不能随心所欲。因此，他对安妮公主的礼教和行程把控得可以说是相当严格。包括这次出国访问，他也曾从公爵卫队抽人，安插到公主的访问使团内部，其目的既是为了监视也是方便保护。
这些，身为公爵贴身侍卫兼卫队长的丹尼尔爵士自然也看在眼里。
出于对公主平日善待的回报，也因为公主闺蜜丈夫的特殊身份，丹尼尔在这个时候马上就想到用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替她开脱。
可公爵给出的答复却一反常态，完全在他丹尼尔的意料之外。
“谁说要责备她了？”公爵起身走到窗口，慈祥地向城堡下面的安妮挥手致意。
“噢噢......”丹尼尔不解地挠了挠头，之后赶忙为自己的唐突找个理由开溜，“那个，公主和使团刚回来，我下去帮他们拿行李。”
“拿什么拿，那边没你的事儿！”公爵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正好，我等会儿就过去和安妮她好好聊上一聊。出去这段时间，一定收获了不少的体验吧！”
公爵笑了笑，接着又转头对丹尼尔吩咐道：“你马上去请英格兰使团的团长奥萨·阿伦尼德伯爵，把他带到城堡的藏酒厅里，就说我要请他过来品酒。”
“品酒？”
丹尼尔听后顿时感到大吃一惊，几乎是用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喊了出来。
“对的！”公爵和颜悦色地点点头，示意他赶快去办。
刚出城堡，丹尼尔就和安妮公主打个照面。公主朝他微微一笑，充满感激的望着他。她也正为公爵挥手的事情感到纳闷，还以为这是丹尼尔的功劳。
卫队长对此很无语，只是非常尴尬地耸耸肩膀接着就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在阿伦尼德伯爵酒店的房间内，使团随员正在向他汇报之前交代去办的事情。
“他消失了，”随员压低了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你让我们跟的那位名叫亨利的英格兰骑士，昨天晚上就没了踪影。酒店那边始终没有露面，今天的比武大会也没去参加。”
伯爵认真地听完了手下带来的反馈，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退房了吗？”
“没有，据说店老板的钥匙都还在他的手里。”随员回答。
“行了，我差不多明白啦。继续盯着酒店和会场那边，他一出现马上过来向我报告！”
“可是......”
伯爵下了命令，随员却好像并不打算去马上执行。
“殿下，”他考虑了一番，最后决定大起胆子问道，“听说，我们明天就要......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先收拾一下......”
“明天的事情与你无关，马上执行我刚才的命令！”
伯爵皱紧眉头，严肃地说道。随员意识到自己不该继续追问了，使团的所有人都知道伯爵最讨厌属下质疑他的命令。
随员退下以后，关上房间的门，身心俱疲的阿伦尼德伯爵叹了口气，一个人站在窗台旁边尝试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凭过去的经验来看，约克公爵亨利多半是已经发现被人跟踪的事情，干脆就独自一人离开南特城了。
这个推论倒是很符合亨利的性格，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任性的贵族子弟。刚开始干很多事情的时候他都是热情似火，然而一旦兴趣消失，就什么也不管直接走人了！
关于这一点，伯爵本人就曾有过深切的体会。
还记得一年之前，亨利在剑桥看了一场学者辩论，于是突然就对哲学心血来潮，整天疯疯癫癫的，幻想着自己是一位伟大的哲人。
王储陛下与约克公爵手足情深，看他十分醉心于此，就安排他去萨拉曼卡那边学习哲学课程。
本以为亨利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安心钻研。谁曾想，仅仅两月之后，伯爵出访西班牙王国，顺道代表王储陛下过来看他。结果却被缠上了，亨利说那里学的东西太枯燥了，没必要浪费时间。无论怎么劝，他就是不肯留下来。
伯爵当然不会纵容他这种随心所欲的坏习惯，坚决不同意带他上使团游艇。结果亨利一不做，二不休，居然偷偷潜到游艇上。等到使团发现他的时候，游艇已经到马赛了！
想起这段难忘的回忆，伯爵几乎可以肯定亨利已经离开了这里。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去参加骑士比武也就少一些危险。”伯爵在心里悄悄默念道，随后就给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下了最终定论。
眼下，使团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就在昨天晚上，同时来南特参观骑士比武大会的诺曼底公国使者突然上这边拜访，还带来了他们公国继承人加洛伯爵的亲笔书信，他邀请阿伦尼德伯爵为首的英格兰使团搭乘诺曼底使者的游艇前去进行国事访问。
出于政治考虑，当时负责迎接诺曼底使者的英格兰副使格里芬果断地答应了这份邀请。原本没什么问题，因为来之前国王陛下就曾给过他们俩自主裁决这类事情的权力。
不过，尽管如此，伯爵还是非常担心弗朗索瓦二世公爵的态度。尤其是昨天中午，他还从奥克兰亲王那边得知，布列塔尼公爵已经在闭幕式上为英格兰使团的代表预留了一席之地。
“这样直接离开，会不会让公爵感到扫兴？”伯爵对自己问道，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他非常害怕之前与公爵建立的良好关系会因为这件事情遭受影响，一定要坚持“外交无小事！”这个铁定的原则。
正当伯爵左右权衡，并且一筹莫展之际。随员忽然来报，南特城堡的丹尼尔爵士奉公爵之名邀他去城堡品酒。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伯爵暗自庆幸，“这不就是一个试探公爵态度的绝好机会吗？”
意识到这点，阿伦尼德伯爵马上动身，在丹尼尔爵士陪同下很快就到了城堡大门外面。
在门口，伯爵注意到，一位美丽的少女早已站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外套纯白色轻纱，看起来楚楚动人。再一看，脖子上那条细碎精致的白金项链隐没在一头稠密的酒红色长发之中，阳光之下若隐若现，让她显得光彩夺目，就连闪烁的钻石也都黯然失色。
更何况，她的举手投足那般优雅，尤其是那双清亮如新的眼睛，淡如蓝海，平易近人，衬出一身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
虽然未曾谋面，阿伦尼德伯爵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安妮公主殿下！”
没等旁边的丹尼尔爵士介绍，伯爵就用流利的布列塔尼语朝她问候，随之弯腰向其行礼。
公主脸上微微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同样不失礼貌地向伯爵屈膝回礼。
“伯爵殿下客气了，”公主对他温柔地轻声说道，“家父此刻就呆在藏酒室内，殿下请跟随我来！”
口齿清晰，表现得落落大方。伯爵对她印象不错，回去有机会可以向国王亨利七世汇报一下。
藏酒室位于城堡的地底下，要去那边就得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阿伦尼德伯爵好奇地打望着周围所呈现出的一切：走廊的墙壁上贴满了画作，长长的步道向前延伸，直到尽头的拱形闸门将其拦腰截断，给人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闸门后面有什么？”伯爵随口问出一句。
安妮耸了耸肩，语气柔嫩地回复道：“打从我记事起，那扇门好像一直就是关着的，父亲好像也从来没有提过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听完这番话，伯爵便不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是偶尔停住观赏一下眼前的某些画作。
安妮见状，往往也会连忙停下脚步，向远道而来的英格兰使者介绍起来：“这是一条艺术画廊，从11世纪开始，家族就有人请当时的名家来此作画。后来，历代公爵都保持了这样的习惯，凡是有喜欢的画家都会请来这里作画。”
“久而久之也就有了殿下眼前这条画廊，漫步其中，可以清楚地看见时代艺术经历的种种兴衰。”
伯爵听后，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早闻布列塔尼家族累积深厚，今日一见，果真是名门世家。”
“不知道公主喜欢的画家是否会来此作画？”伯爵突然咧嘴一笑，趁机打趣地朝安妮问道。
“会的，他一定会来画的。”安妮涨红了脸，两只澄澈的眼睛闪耀出期待的光芒。
来不及和两旁站岗的侍卫打招呼，丹尼尔爵士快速地跑过城堡走廊，先是在门上随手敲了两下，然后直接闯进了公爵的办公室里。
“殿下！”
丹尼尔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公爵看他这副慌张样子，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决定暂时先不追究他刚才进门失礼的行为。
“什么事呀？”
放下手里拿着的羽毛笔，公爵心平气和地问道。
“安妮公主回来了！”丹尼尔的话脱口而出，紧接着又补充说道，“请殿下千万不要责怪她，”
“那个......就是其实之前她就已经回来了，然后吧......贝蒂和她，她们俩......所以没按时回来不完全是她的错！”丹尼尔吞吞吐吐地说着，表达的内容几乎可以用语无伦次来形容。
显然，他是在为安妮的晚归找托辞。因为他知道，弗朗索瓦二世公爵虽然一直以开明包容著称，但在某些问题上却仍旧十分顽固，比如他坚持认为女性应该学会矜持，做起事来绝对不能随心所欲。因此，他对安妮公主的礼教和行程把控得可以说是相当严格。包括这次出国访问，他也曾从公爵卫队抽人，安插到公主的访问使团内部，其目的既是为了监视也是方便保护。
这些，身为公爵贴身侍卫兼卫队长的丹尼尔爵士自然也看在眼里。
出于对公主平日善待的回报，也因为公主闺蜜丈夫的特殊身份，丹尼尔在这个时候马上就想到用这样一个蹩脚的理由替她开脱。
可公爵给出的答复却一反常态，完全在他丹尼尔的意料之外。
“谁说要责备她了？”公爵起身走到窗口，慈祥地向城堡下面的安妮挥手致意。
“噢噢......”丹尼尔不解地挠了挠头，之后赶忙为自己的唐突找个理由开溜，“那个，公主和使团刚回来，我下去帮他们拿行李。”
“拿什么拿，那边没你的事儿！”公爵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正好，我等会儿就过去和安妮她好好聊上一聊。出去这段时间，一定收获了不少的体验吧！”
公爵笑了笑，接着又转头对丹尼尔吩咐道：“你马上去请英格兰使团的团长奥萨·阿伦尼德伯爵，把他带到城堡的藏酒厅里，就说我要请他过来品酒。”
“品酒？”
丹尼尔听后顿时感到大吃一惊，几乎是用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喊了出来。
“对的！”公爵和颜悦色地点点头，示意他赶快去办。
刚出城堡，丹尼尔就和安妮公主打个照面。公主朝他微微一笑，充满感激的望着他。她也正为公爵挥手的事情感到纳闷，还以为这是丹尼尔的功劳。
卫队长对此很无语，只是非常尴尬地耸耸肩膀接着就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在阿伦尼德伯爵酒店的房间内，使团随员正在向他汇报之前交代去办的事情。
“他消失了，”随员压低了脑袋，一字一句地说道，“殿下你让我们跟的那位名叫亨利的英格兰骑士，昨天晚上就没了踪影。酒店那边始终没有露面，今天的比武大会也没去参加。”
伯爵认真地听完了手下带来的反馈，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他退房了吗？”
“没有，据说店老板的钥匙都还在他的手里。”随员回答。
“行了，我差不多明白啦。继续盯着酒店和会场那边，他一出现马上过来向我报告！”
“可是......”
伯爵下了命令，随员却好像并不打算去马上执行。
“殿下，”他考虑了一番，最后决定大起胆子问道，“听说，我们明天就要......所以我是不是应该先收拾一下......”
“明天的事情与你无关，马上执行我刚才的命令！”
伯爵皱紧眉头，严肃地说道。随员意识到自己不该继续追问了，使团的所有人都知道伯爵最讨厌属下质疑他的命令。
随员退下以后，关上房间的门，身心俱疲的阿伦尼德伯爵叹了口气，一个人站在窗台旁边尝试理清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凭过去的经验来看，约克公爵亨利多半是已经发现被人跟踪的事情，干脆就独自一人离开南特城了。
这个推论倒是很符合亨利的性格，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非常任性的贵族子弟。刚开始干很多事情的时候他都是热情似火，然而一旦兴趣消失，就什么也不管直接走人了！
关于这一点，伯爵本人就曾有过深切的体会。
还记得一年之前，亨利在剑桥看了一场学者辩论，于是突然就对哲学心血来潮，整天疯疯癫癫的，幻想着自己是一位伟大的哲人。
王储陛下与约克公爵手足情深，看他十分醉心于此，就安排他去萨拉曼卡那边学习哲学课程。
本以为亨利会珍惜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安心钻研。谁曾想，仅仅两月之后，伯爵出访西班牙王国，顺道代表王储陛下过来看他。结果却被缠上了，亨利说那里学的东西太枯燥了，没必要浪费时间。无论怎么劝，他就是不肯留下来。
伯爵当然不会纵容他这种随心所欲的坏习惯，坚决不同意带他上使团游艇。结果亨利一不做，二不休，居然偷偷潜到游艇上。等到使团发现他的时候，游艇已经到马赛了！
想起这段难忘的回忆，伯爵几乎可以肯定亨利已经离开了这里。
“这也算是一件好事，不去参加骑士比武也就少一些危险。”伯爵在心里悄悄默念道，随后就给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下了最终定论。
眼下，使团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就在昨天晚上，同时来南特参观骑士比武大会的诺曼底公国使者突然上这边拜访，还带来了他们公国继承人加洛伯爵的亲笔书信，他邀请阿伦尼德伯爵为首的英格兰使团搭乘诺曼底使者的游艇前去进行国事访问。
出于政治考虑，当时负责迎接诺曼底使者的英格兰副使格里芬果断地答应了这份邀请。原本没什么问题，因为来之前国王陛下就曾给过他们俩自主裁决这类事情的权力。
不过，尽管如此，伯爵还是非常担心弗朗索瓦二世公爵的态度。尤其是昨天中午，他还从奥克兰亲王那边得知，布列塔尼公爵已经在闭幕式上为英格兰使团的代表预留了一席之地。
“这样直接离开，会不会让公爵感到扫兴？”伯爵对自己问道，心里不禁有些不安。
他非常害怕之前与公爵建立的良好关系会因为这件事情遭受影响，一定要坚持“外交无小事！”这个铁定的原则。
正当伯爵左右权衡，并且一筹莫展之际。随员忽然来报，南特城堡的丹尼尔爵士奉公爵之名邀他去城堡品酒。
“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伯爵暗自庆幸，“这不就是一个试探公爵态度的绝好机会吗？”
意识到这点，阿伦尼德伯爵马上动身，在丹尼尔爵士陪同下很快就到了城堡大门外面。
在门口，伯爵注意到，一位美丽的少女早已站在这里等候多时了。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外套纯白色轻纱，看起来楚楚动人。再一看，脖子上那条细碎精致的白金项链隐没在一头稠密的酒红色长发之中，阳光之下若隐若现，让她显得光彩夺目，就连闪烁的钻石也都黯然失色。
更何况，她的举手投足那般优雅，尤其是那双清亮如新的眼睛，淡如蓝海，平易近人，衬出一身无与伦比的高贵气质。
虽然未曾谋面，阿伦尼德伯爵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身份。
“安妮公主殿下！”
没等旁边的丹尼尔爵士介绍，伯爵就用流利的布列塔尼语朝她问候，随之弯腰向其行礼。
公主脸上微微一笑，露出洁白如玉的牙齿，同样不失礼貌地向伯爵屈膝回礼。
“伯爵殿下客气了，”公主对他温柔地轻声说道，“家父此刻就呆在藏酒室内，殿下请跟随我来！”
口齿清晰，表现得落落大方。伯爵对她印象不错，回去有机会可以向国王亨利七世汇报一下。
藏酒室位于城堡的地底下，要去那边就得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阿伦尼德伯爵好奇地打望着周围所呈现出的一切：走廊的墙壁上贴满了画作，长长的步道向前延伸，直到尽头的拱形闸门将其拦腰截断，给人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闸门后面有什么？”伯爵随口问出一句。
安妮耸了耸肩，语气柔嫩地回复道：“打从我记事起，那扇门好像一直就是关着的，父亲好像也从来没有提过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听完这番话，伯爵便不再继续刨根问底，只是偶尔停住观赏一下眼前的某些画作。
安妮见状，往往也会连忙停下脚步，向远道而来的英格兰使者介绍起来：“这是一条艺术画廊，从11世纪开始，家族就有人请当时的名家来此作画。后来，历代公爵都保持了这样的习惯，凡是有喜欢的画家都会请来这里作画。”
“久而久之也就有了殿下眼前这条画廊，漫步其中，可以清楚地看见时代艺术经历的种种兴衰。”
伯爵听后，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头，发自内心地夸赞道：“早闻布列塔尼家族累积深厚，今日一见，果真是名门世家。”
“不知道公主喜欢的画家是否会来此作画？”伯爵突然咧嘴一笑，趁机打趣地朝安妮问道。
“会的，他一定会来画的。”安妮涨红了脸，两只澄澈的眼睛闪耀出期待的光芒。